开头语

1975年1月中旬，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，陈永贵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。当时的总理是周恩来，其他副总理还包括邓小平、李先念、华国锋和纪登奎等人。陈永贵后来回忆说，自己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被任命为副总理，但会议中一投票就通过了。

在1978年2月到3月的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，陈永贵再次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。当时，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和周总理已经离开了我们。新的中国共产党中央主席是华国锋，毛主席还亲自给他写了一句话：“你办事，我放心。”他除了担任国务院总理外，还担任中共中央军委主席。

陈永贵没有一直担任副总理。1980年9月，在第五届人大第三次会议上，他被免去了副总理的职务。总共来说，他做了大约五年八个月的副总理。

临终前

陈永贵卸任后，住进了北京木樨地的一处高级干部住宅区。中央为他配备了专车，逢年过节，相关部门还会送些慰问品上门。后来他希望能继续工作，1983年，中央安排他担任北京东郊农场的顾问。尽管年纪大了，他还是常常去农场转转。他曾希望能找一处靠近农场的民房居住，农场对他的工作表现评价很高。

后来，陈永贵长期住在北京，直到他去世。有人觉得他这个老农民，本来就不该来北京，下台后让他回大寨就行了，没必要把他留在北京。不过，我倒觉得，他应该留在北京，对他不能简单看待。

陈永贵在昔阳是个有错也有大功的人，在农民里是心中的偶像。他提拔了很多铁杆干部，谁都不想换掉。陈永贵是毛泽东的旗帜，毛泽东在农民心中的影响也很难消失。他是个敢说敢为的“大炮”。这几条加在一起，让他回去住在大寨，过几天放一炮，过几天再放两炮，余威还在，想必哪个县委书记在昔阳也难干好，会老觉得有地震。这个老农民很厉害，他不回去，昔阳县委的工作还能轻松一些。

陈永贵年纪大了后得了肺癌，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。他对家人说：“咱们都是普通人，不应该继续住在这里，不该咱们享受的，咱们就不享受。把家里借来的家具还给公家，千万不要向组织提额外的要求。”

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，曾对医生恳求不要再用好药和输液。他说：“我知道自己的情况，你们已经尽力了，用了最好的药，现在我撑不住了，别再浪费药了。”医生坚持要给他用药。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候，他主动提出的要求，就是想让护理人员帮他吃个西瓜。

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，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胡启立前往北京医院探望他。胡启立握住他的手，安慰道：“老陈，你要好好养病，中央肯定你过去的贡献，你是一位真正的英雄。”陈永贵听到这话，不禁流下了眼泪。当时还有许多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也纷纷前来医院探望他，包括华国锋、陈锡联、康世恩、吴德、汪东兴等原党和国家领导人。

在他离世之前，留下了遗言，感谢党中央、医院以及所有医护人员的关怀。他希望自己的后事能够简单处理，不举办追悼会，也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。他希望子女将他的骨灰撒在大寨，但不要使用飞机运送。

1986年春节前，他情况好转时，曾高兴地对儿子说：“等开春，天暖和了回大寨看看。”几年没回去，他太想回大寨看最后一眼了。医生答应了他这个最后的愿望，让他快去快回。但是过了春节，他病情恶化，又住进了医院，再也没有出得来。后来有文章说，他这期间回过一次大寨，陈永贵女儿陈明花为此对刊物提出批评。陈永贵确实没回去过，但医生确实答应他回去过，因此有人以为他真回去过。

当一个人即将离开这个世界，我们很难真正明白他的心情。他曾在一个旧年的日子里，穿上大衣，戴上口罩，走到22号楼下，与小卖部、传达室和副食店的朋友们聊天。这既是他的告别方式，也表达了他对这一切的留恋之情。

最后的心结和中央的评价

陈永贵失势后，有人指责他是“四人帮”的同伙，这让陈永贵感到很委屈。后来，邓小平重新回到党中央工作，有一次他安慰陈永贵说：“老陈，我们都知道你不是‘四人帮’的人。”在党的“十二大”上，山西竟然没有选上陈永贵做代表，这让他的心情非常不好。胡耀邦找到他，安慰他说：“别给自己太大压力，好好学习，好好休息。”

1986年3月26日，陈永贵逝世当天，中共中央办公厅请来了新华社的记者黄正根，按照中央的指示写了一篇消息，并立即发布。全国各地的报纸都刊登了这篇消息。

那时的消息是这样的：

（新华社北京3月26日电）全国知名的劳动模范，原山西省昔阳县大寨村党支部书记、北京市东郊农场顾问陈永贵同志，因肺癌治疗无效，于1986年3月26日晚上8点35分在北京去世，享年72岁。……陈永贵同志曾是全国知名的劳动模范，多次获得县、地区和省级的奖励。解放初期，他积极响应党的号召，带头组建合作社。为了改变山区贫困的状况，他带领干部和群众，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，自力更生，艰苦奋斗，为山区农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。他这种不怕困难、勇于奋斗的精神，曾得到党中央以及毛泽东主席、周恩来总理的高度赞扬。陈永贵同志全力支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、方针和政策，认真总结了以往工作的经验和教训。1983年，他被安排到北京东郊农场担任顾问，愉快地接受了党中央的安排。多年来，他注重联系群众，关心农场的发展，得到了农场干部和工人的高度评价。在日常生活中，他始终严格要求自己，保持了农民勤劳、朴实、节俭的传统美德。

这算是中央对陈永贵的一个最终评价。时代已经变了，自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，中央彻底告别了过去那种在路线斗争中走极端、搞无情打击的做法。对于陈永贵来说，这个最终的评价是公正合理的。

北京医院病理科的马燕龙医生曾为多位已故的国家领导人如毛泽东、周恩来、宋庆龄和廖承志等进行过遗容整理。当得知陈永贵去世的消息后，他主动联系了中共中央办公厅，表示愿意为陈永贵进行遗容整理。

3月29日下午，八宝山举办了一场简短的陈永贵遗体告别仪式。仪式开始前的两三分钟，华国锋身着浅灰色外套前来告别。中共中央办公厅的一位副主任也到场告别。现场约有二百多人参加，其中包括不少知名的资深劳动模范。

陈永贵走了之后，他的老伴和上学的小儿子陈明亮，靠着国家给的生活费过日子，生活非常艰苦。

人生始于大寨，终归于大寨。

陈永贵生前表示，他希望死后能回到大寨，将骨灰撒在虎头山上。不过，他不希望骨灰被撒在狼窝掌沟，认为那地方不太吉利。

他刚当上副总理的时候，有一次和郭凤莲、宋立英等大队干部一起去虎头山。走到半山腰一个水池旁边，他对大家说：“这个地方挺好，我以后就埋在这里吧。”大家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，说他肯定会葬在北京的八宝山。他却说，不，他还是要回到大寨。

陈永贵的骨灰只撒了一部分，另一部分与他原配妻子合葬在他指定的地方。村里人做了这件事，并且还为他立了一块碑，放在墓前。陈永贵的大儿子陈明珠曾担心这样做会触犯什么忌讳，但党支部副书记梁便良告诉他：“不用你管，没你的事。”梁便良一直认为陈永贵是个忠诚的人。

陈永贵在大寨去世，原本应该很出名，结果却让人心情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