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7年6月25日深夜，宜宾舰官兵被凄厉的战斗警报惊醒。炊事兵抄起菜刀冲上甲板时，锅炉已喷出滚烫蒸汽。雷达屏显示三十四个光点正蚕食南海的夜幕——英国“海浪97”舰队杀了个回马枪。此刻距离香港政权交接仪式仅剩129小时，太平洋的风里飘着硝烟味。

这支特混舰队由34艘战舰组成，核心是排水量4200吨的大刀级护卫舰。它像条狡猾的鲨鱼在领海线外游弋，26日清晨突然插向中国水域。宜宾舰舰长陈伟文抓起电台发出警告，话筒里只有电流杂音作为回答。望远镜里英舰炮管闪着冷光，航速指针死死钉在28节位置。

追击持续了整整十七小时。宜宾舰轮机舱温度飙升到50摄氏度，水兵们赤膊上阵轮番铲煤。当英舰突然兵分两路时，陈伟文猛拍作战台：“咬住补给舰！”果然两小时后，折返的大刀级护卫舰泄愤般撞翻三艘渔船。渔民落水的呼救声透过电台传来，舵手把操纵杆攥得吱呀作响。

真正的搏杀发生在28日清晨。大刀级突然调转船头，4200吨钢铁巨兽掀起十米高的浪墙直扑而来。距离逼近到三链时（约550米），雷达兵发现敌舰左舷露出损管队员——英国人连救生艇都准备好了。“左满舵！”陈伟文的吼声被警报淹没。宜宾舰迎着死亡航线撞去，甲板上有人开始写遗书。

三百米距离是心理防线。大刀级船舷突然爆开橘色火焰，十二艘救生艇像受惊的鱼群跃入海中。原以为是开火警告，望远镜里却看到英军水兵在弃船。这出苦肉计没能动摇宜宾舰的航向，直到最后百米才狼狈转向，急转弯掀翻的救生艇在海面打转。

舰队撤退时留下满地狼藉。海军特种部队捞起二十名呛水的英军士兵，有个金发少尉哭喊着：“我们只是来拍纪录片！”宜宾舰检查舱体时，右舷锚链舱凹进脸盆大的深坑，里面卡着半块英国舰徽。

五天后香港会展中心升起红旗时，大刀级护卫舰正在越南金兰湾抢修撞漏的船底。宜宾舰官兵通过卫星电视看回归仪式，炊事班在机库支起大锅炖肉。有个列兵突然喊道：“快看查尔斯王储！”镜头里英方代表正掏出手帕擦脸，雨水混着泪水在聚光灯下特别晃眼。

英国国家档案馆2008年解密的电报透露真相。舰队指挥官威尔逊少将曾请示：“若冲撞造成伤亡？”伦敦回复的电文仅九个单词：“女王不接受香港回归前的葬礼。”

如今经过南海的巨轮都能收到新提示：请与辽宁号航母保持二十海里距离。当年撞出凹痕的宜宾舰，她的锚链至今保留在青岛海军博物馆。玻璃展柜里有张泛黄字条，是某水兵遗书改成的诗：“若今夜航向星辰，请告诉妈我的站位是右舷第三炮。”

当年那位慌乱中掉进海里的英军少尉，后来当上了朴茨茅斯海军基地司令。2019年他参观辽宁舰时，特意摸了摸飞行甲板的铆钉。英媒记者追问感受，这位爵士望着歼15战机轻笑：“比三十年前礼貌多了——至少这次没拿锚钩打招呼。”